这处摩崖石刻的书体是我国早期隶书--汉隶,有罕见的书写者仇靖的姓名、官职、籍贯(清代翁方纲《苏斋题跋》就说道:"汉隶皆无书人姓名,惟乐陵朱登书衡方碑及仇靖书此,皆在蔡邕之前。"),又字体结构方整深厚,笔画舒展流畅,总体上显得古朴典雅美观,写刻皆优,艺术价值极高,早已饮誉海内外,成为后人学习临摹隶书的范本之一。
摩崖上刻画的"五瑞图",黄龙作昂首扬尾奋足飞向天上的升龙姿式,龙身龙尾又饰满龙鳞,美观大方。白鹿四足着地,躯体肥壮,但昂首向前,动静结合,颇有生气。鹿身也刻饰斑纹,增加美感。嘉禾、木连理枝干向上,叶片或向上伸长,或成弧形下垂,生机勃。线条又都流畅有力,应属我国早期的绘画佳作之列,早为人们所瞩目,宋代着名文人高官曾巩《南丰类藁》就给予高度评价: "近世k:大夫嘉藏画。
自晋以来,名能画者,其笔迹有存于尺帛幅纸,盖莫知其真伪,往往皆传而赏之。而汉画则未有能得之者。及得此图,所画龙、虎、承露人、嘉禾、连理之木,然后汉画始见于人。皆出石刻,可知其非伪也。"
当今人们所能看到的汉代石刻数量并不太少,但是刻文内容比较有价值、图文并茂且艺术价值高、而又保存完整者,则为数多。汉武都太守李翕功德记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这么珍贵的石刻,各种书刊对它的称呼命名却有来种之多--《武都太守李翕西狭颂》, 《李翕颂》,《武都太守李翕天井道碑》,《汉武都太守汉阳阿阳李翕西峡颂》,《天井山摩崖碑》, 《汉天井山记》, 《西狭碑》, 《西狭颂》,《武都太守西狭颂》,《西狭颂摩崖》,《武都太守汉阳阿阳李翕西峡颂》,《惠安西表》,《黄龙碑》等。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是人们分别从功德主姓名、山名、峡名、篆额、图像等不同角度给予命名;有的则是误判铭文或从局部出发定名的,需进一定斟酌,慎重命名,如,Eg"狭"字,不如用"峡".是因为迄今当地没有用
"西狭"之名,摩崖刻文的词组组合、断句,不是"郡" "西狭""中",而应是"郡西" "狭中",
即郡城西边的狭窄处。"狭中"的用法在他处可见,《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七年,始皇游至浙江钱塘, "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集解》日: "所谓狭中者……江流至此极狭……"所以这里用"西狭"难以理解,若用"西峡",还可理解为城西峡谷,当然这也太空泛了,也不是很理想的命名。
又如用"碑"字,不如用"摩崖石刻",因为它本身不是碑刻,而是摩崖,刻文更没有什么"碑阳","碑阴"之分,这是未亲临现场而。未能仔细考察,以讹传讹之误。再如,用"黄龙",不如用"五瑞图",因为,黄龙只是五瑞之一,何况, "五瑞图"表现的只是李翕在河南渑池的功绩,而非武都郡任内的功绩,所以称
为《黄龙碑》之类,不是很妥帖的。笔者认为,比较全面、实质性的命名应是《汉武都太守李翕功德记》,或《汉武都太守李翕功德颂》,或按其篆额可称为《惠安西表》,是否妥当,欢迎讨论。
(本文在陈炳应先生指导下完成,谨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