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子女中的佼佼者张学良1915年和于凤至结婚以后,于翌年生下长女张闾瑛、1918年又生一子、1919年再生次子。1920年春天,张学良和于凤至的第三个儿子出世,张作霖亲自为这个孙子取名为张闾琪。这个孩子不但深得祖父张作霖的青睐,同时也被张学良伉俪引为至爱。
张闾琪6岁时就在沈阳大南门帅府内宅启蒙读书,很快熟读了《四书》,唐诗宋词也能朗朗上口。张闾琪的功课连他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自愧不如。见三子学业斐然,张学良对他也越加寄予厚望,后为张闾琪聘请王卓然为英文教师,力求儿子将来融贯中西,长大成人后准备送往欧美留学。
张学良拒绝日医上门1929年秋天,张闾琪忽然染上了重病。初时咳嗽,后来发热,严重时高烧到39度。张学良夫妇为了救治张闾琪,不惜在东北三省遍请名医,前往大帅府多方调治。到了初冬,张闾琪的病情反而转危,在接连月余的高烧不退之后,又陷入了昏迷状态。这时东北军政要人纷纷进府探病,有人向张氏夫妇建议请日本医生治疗。对于请日本医生,张学良坚决反对。后来在无计可施时,张学良同意请中医给张闾琪治病。
去日本医院照X光片11月初,一位名叫马二琴的沈阳老中医,因军医官马际宇介绍(他是马医官的本家叔叔),亲自上门为张学良的爱子治病。经马二琴几副中药的调治,病体危重的张闾琪居然在寒风凛冽的冬天出现了转机。当年12月初,由于张闾琪尚有咳嗽症状,而中医通过诊脉又不能正确诊断其咳嗽久治不愈的症结所在,于是有一位深得张学良信赖的奉系旧臣,极力主张送张闾琪到“仰德医院”(当地人称“南满医院”)去照肺部X光片。
“仰德医院”是日本医生开办的洋医院,院长名叫广野三田,来奉天行医后名气较大。于凤至听说要把她心爱的三子张闾琪送到日本医院照X光,马上表示反对。就在张学良举棋不定之时,那位素与广野三田有私交的奉系旧将再次陈词,并为广野三田的医德和为人拍胸作保。
后来,张学良决定送爱子张闾琪进“仰德医院”照X光片。他绝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决定,竟然断送了爱子的性命。
胸透时X光机突然爆炸12月上旬的一个上午,张学良派军医官马际宇、身边侍卫张汝舟、苑凤台等五人,乘两辆汽车前往位于南满铁路地区的“仰德医院”。张闾琪前来就诊之时,南满医院已经做好准备,当天上午除接待张学良三子之外,所有求诊人员均做了延期诊治的处理。整个胸透室只接待张闾琪一位患者。
上午9时,主治医生川岛治重和一位女护士(也是日本人)将张闾琪推进胸透室,并安排坐在X光机前。所有陪同人员,都被劝阻在胸透室外间等候。广野三田亲自在外间照料。就在马际宇医官和几位侍卫在胸透室外等候得心绪焦急之时,蓦然听到胸透室内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好像室内有颗定时炸弹猝然发生了爆炸,顿时室内室外一派沉寂。
等马医官和几个侍卫撞开内室玻璃门扑进去时,看见一个凄惨血腥的场面:烟雾弥漫之中,胸透机的主机玻璃板不知何因在闭门的一刹那发生了爆炸。张闾琪此时已经扑倒在那架炸裂的胸透机前,脸部胸部均有淋漓的鲜血,人早已昏迷不醒了。再看那两个日本男女,虽然也是满脸恐慌,但却没有在主机爆炸之中受到致命的伤害,仅仅是雪白大褂上沾了些爆炸的粉尘罢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际宇和一群武装侍卫慌乱中抱起已经昏死的张闾琪,向广野三田等日本医护人员发出质问。可是,广野三田对此故作惊讶,谎称是刚购进的胸透机突然遇冷而发生玻璃板爆炸。等张学良夫妇在大帅府听到噩耗并看到从日本南满医院运回来的三子闾琪时,孩子早已人事不省。虽经府内医生们的连夜紧急抢救,终因被玻璃碎片击中了要害,当天夜里便在帅府溘然而亡了!
60年后寻找到历史答案张闾琪之死与张作霖之死同样带有一定的神秘色彩。嗣后张学良虽然派员去沈阳日本领事馆彻查“仰德医院”胸透机爆炸的原因。但让张学良颇感失望的是,日本领事馆和南满医院以种种借口推卸罪责。他们迟迟不肯提交爆炸的原因报告。
1989年,张学良在台北会见了一位名叫池宫城晃的日本记者。来台湾和张学良会面之前,这位《每日新闻》的著名摄影记者,把多年搜集的关东军秘密档案复印拿给张学良亲阅。张学良通过这些与他有关的日本绝密档案资料,才惊愕地找到了历史的答案。
原来,惨死在沈阳南满医院的三子张闾琪,是日本关东军在事前获悉张学良将要送爱子前往“仰德医院”求医时,连夜由日本驻沈阳总领事出面,以威胁利诱之手段,收买了“仰德医院”的广野三田,然后暗中布置日本特务在X光胸透机内密装炸弹,届时由特务幕后操纵引爆致死!可叹的是,张学良在解开这血腥之谜的时候,已是耄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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