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去理个发,化个妆,置几件新衣服。”
“这是你的处方?”
“是。”
“谢谢。”
这些都是良药,且不苦口。
杨小波发觉她瘦了许多,可穿四号衣服,头发剪短后,像换了个人,脸上露出些微孤傲,有丝特殊气质。
走过珠宝店,她进去选购耳环。
售货员殷勤招待:“短发,选这副镶钻小圈最好,天天可以戴。”
小波点点头。
售货员忽然问:“你是杨小波小姐吧,我最喜欢你的作品蝶恋花,看了五次,每次都哭。”
“可是,那不是一个悲剧。”
“但是女主角邵小蝶的深情叫人感动。”
“啊。”
“杨小姐,谢谢你写那么好的故事给我们看。”
“多谢你们捧场才真。”
“下一个故事叫什么,几时动笔?”
小波听见自己说:“嗯,快了。已经在构思。”
“杨小姐,请帮我签一个名字。”
回到家,把大包小包衣服放下,戴上新耳环,小波斟了一杯香浓咖啡,坐在书桌前,摊开稿纸,重新开始她的写作生涯。
她紧紧握住一管笔,手心冒汗,指节酸软,可是她不理,咬紧牙关写下去。
三四页纸之后,文思开始畅顺。
她这样写:“写作人命运坎坷,前辈遭遇千奇百怪,最常见的是身后萧条,有些到七老八十还需笔耕找生活。”
“脾气孤僻,不合群的居多,红极一时,在事业滑落后自寻短见的有,远走他乡,流落在小镇教书的也有……
“写作人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又自命不凡,可是一与生活打仗,三两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小波抬起头,叹口气。
余编的电话来了,“在干什么?”
“写稿。”
“什么?”
“写稿,没听清楚?”
“谢天谢地。”
“余编,多谢你鼓励。”
“我鼓励过许多人,才华成绩都不及杨小波一半。”
“别说这些了,我得继续写。”
“是是是,大作家,不打扰你的文思了。”
那天,小波工作至深夜。
第二天,起来沐浴梳洗,又伏案再写。
累极,她在长沙发上打一个盹。
梦见邵小蝶微微笑,“不要辜负我。”
“不会,”小波答:“在续集里,你会嫁一个很好的人。”
“喂,好是不够的,多加几钱优点。”
“这样吧,大方豪爽,又有幽默感。”
小蝶接上去:“会跳舞,会接吻。”
小波笑出来,“可需有钱?”
“当然富甲一方,还得有文化。”
“可以可以,我一定写上去。”
“还有,对我情深如海。”
“关键就在这里,否则,要来何用。”
原著人与她的女主角相规哈哈大笑。
小波的好梦被门铃唤醒。
她怔怔地坐在沙发上。
完全家其的一样,莫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切不过是她真实的幻觉。
这”段日子,精神实在恍忽,时时处于异常状态,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事物,也不稀奇。
小波用手托着头,门钤又催她。
她去开门。
一位中年妇女告诉她:“我是余小姐的家务助理阿嫦,她叫我来帮你定期收拾家居。”
“好极了,请进来。”
已经没有任何躲懒藉口。
杨小波再世为人,埋头苦干。
天天穿白T恤牛仔裤在家操作,肚子饿了略作小息吃一份三文治又再开工。
为什么不吃好一点?四菜一汤加甜品吃饱饱胃气上涌那还怎么伏案疾书,非得维持三分寒与饥才能工作。
说也奇怪,一开始写,文思源源不绝,到底是吃这行饭的人。
余编朝晚问候小波一次。
“仍在写?”
“别诸多讽刺。”
“小说写到第几页?”似不置信模样。 (责任编辑:鑫报)